皇帝听见便叫他进来,然后往下指了指展见星道:“他的脖子上是掐伤,有三四天了,还没有看过大夫,你替他看看,该用什么药,回头送来。”
太医应是,展见星惊呆了——太医是替她叫的?哪怕皇帝先前是当她面吩咐的,她也一点都没有联想到!
太医转身,请她到门边更亮堂些的地方,展见星恍惚着去了,听太医的话把脖子仰起来,太医仔细看了看,又问了她两句,展见星恍惚着答了,然后,才终于慢慢回过神来。
太医心下有了数,回去向皇帝禀报道:“这小哥儿主要是外伤,里头的喉管也有一点挫伤,但无大碍,待臣开了药,养几日就好了。”
皇帝点点头,太医躬身下去。
皇帝并不觉得召太医来给平民看伤有什么稀奇的,如常继续说回了案子:“再有,你说九郎推七郎入水之事,这件事却是现有人证的,你如何还咬着不放?朕看别人冤屈你未必然,你冤枉别人却是确凿的。”
朱逊烁听了一万个不服:“皇上,展见星只见着了半截,算什么人证!”
展见星的神智完全回来,她躲不过去了,她知道。她静静站回到朱成钧身侧。
皇帝道:“他是见着了半截,却坚持偏向了九郎,你不想想为什么吗?”
朱逊烁道:“无非是七郎不懂事,先前欺负了他罢了,他的话就更不能作准了,他的立场就是偏的,皇上要我想,我觉得他是怀恨在心,伙同了九郎一起报复七郎!”
皇帝摇了摇头:“七郎欺负他,九郎就没有欺负吗?九郎,”他目光转向了朱成钧,“朕听说,你跑到人家里去,威胁人替你写课业是不是?”
朱成钧终于出了他自进殿以来的第一声:“嗯。”
“你还好意思应声呢。”皇帝没好气地伸手点点他,“朕特意你给派了先生去,你就这样糊弄惫懒,又不好好学习,又欺负人,你惭愧不惭愧?”
朱成钧道:“惭愧。”
他话极少,但他实在生得好,这便占了极大便宜,皇帝见他外表好好的一个少年郎,里面却有点痴痴的,这都是被圈坏了的缘故,代王及朱逊烁作恶的时节,他还是个婴童,那些恶事与他并无一点相干,他却跟着受了多年苦楚。
皇帝心里因此生出怜惜来,对着这样的自家子侄,他就说不出重话来了,又点点他:“朕回头再和你说。”
重向朱逊烁道:“你说展见星心有怀恨,那他为什么只怀恨七郎,不怀恨九郎?打从你进来,朕就听见你说这个害你,那个也害你,你自己便没一点过错吗?”
他问这话本是要朱逊烁反省的意思,但朱逊烁生平从不懂得“反省”二字怎么写,倒仿佛是得了提醒,马上转头去向展见星道:“对了,一般的为难你,你为什么倒肯帮着九郎?一定是他收买了你!”
展见星道:“没有。小民只是实话实说。”
“你那叫实话实说?你当本王傻子吗?看不出来你偏向着谁!”
朱逊烁说什么,展见星并不害怕,但是,她感觉了前方楚翰林忽然转过了头,带着思索的目光向她看过来。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是有破绽的:她跟朱成钧的关系变化得太快了,这一切别人或许还不留神,但楚翰林全部看在了眼里,没人提,他不一定想的起来,可是一提,便让他感觉到了奇怪。
少年人的友谊也许来的就是一拍即合,但朱成钧明显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不是活泼的性子,这一条不适用于他们。
她对朱成钧的偏向,因此缺乏动机。
她需要把这个动机交待出来,否则,在皇帝那里可能就真的落下了“收买”的疑云。
她带着擂鼓般的心跳,屈膝跪了下来。
“皇上,小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请皇上恕罪,容小民说出。”
朱逊烁如获至宝,不等皇帝发声,便几乎要跳起来:“果然,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从实道来,再敢有一丝隐瞒,就是欺君!”
他这个时候是快疯了,皇帝明察秋毫,没把张冀的锅算到他头上,他觉得自己已经清白,而他设的局如果成功,那朱成锠倒要完了,他就要成功了!
至于展见星说的会不会一定对他有利,他居然没有去想,人被胜利冲昏头脑时,难免如此。
朱成钧微微低下了头,看着展见星乌黑的头顶,白玉般的侧脸,指尖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他以为自己不会生气的,但他现在真的有一点、不,有很多点生气。
他怂恿过他很多遍,他都坚持不肯去说,他已经快要相信了,他却受不住压力,又这么容易说了出来。
展见星微哑的声音在殿里缓缓响起来:“小民所以帮着九爷,确实有隐情。因为那一晚,是九爷打昏了张冀,救了小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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