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浪一圈一圈往外传去,过不了许久,整座并不宽敞的关中已回荡着一致的声音。
“王祜已死!玉屏关已破!缴械不杀!”
原本,赋闲五年突然被拉入战时状态的玉屏关守军士气就不高,而今天色已黑,周围一片混乱,似乎尽是敌人,还传来这样打击士气的呼喝,又见原本凶悍的黑甲士兵果然放缓了攻势。松懈之下,大半的守军顿时都放下了刀剑,摆出投降的姿态。
金属落地声此起彼伏,喧闹的玉屏关突然就静了下来,不知是哪一个率先点起了火把,一团橙黄的光晾在道中,引得所有人同时看了过去。
举火把的士兵发现自己突然收到万众瞩目,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符骞收来一捆火把走过去,从他的火把头上借了火,而后一支支传开,于是橙光色的光就由一点扩散成了一线,而后默默散成一片。
守军缴械后都靠拢在一边,黑甲兵士则几人一组,收敛着留在街上的尸首。这场战斗结束得虽快,但刀剑无眼,终究不能避免伤亡。
另一边,符骞已遣人去寻伤药和大夫,又分了人去烧热水,此时另有些兵士喊着:“有受伤的,不拘哪边,都来北边棚子里领伤药和热水冲洗!”
兵士们便都汇集过去。一时间,关中竟有了几分井然有序的和谐味道。
直到关外忽然又传来了沉重的车轮和马蹄声。
第43章
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士兵们都还残留着被激起的警惕心。有听见声音的顿时喧哗起来:“外面来人了!”
“听那动静,人数不少……”
也有人想起来:“门还是坏的呢!”
原玉屏关的守军一时失措,失去了主将的他们本就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不安定感,此时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符骞带来的亲兵则分了人飞快地跑去通知符骞,毕竟声源是河西道那边,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扈郡派来的增兵。
百夫长们则自觉集合手下还能战斗的兵卒,聚到城门处,随时准备进行反击。
符骞此时刚从王祜的居所离开。
局面甫定,他分派下基本的任务以后,就带人到了城墙之下,举着火把找寻王祜的尸身。好在那片城垛之下是一个僻静的角落,上头还有树枝阻挡,他们找到老将军时,他还没有被来往的乱兵践踏,也不曾因为从高处栽下而变得面目可憎,仍是一副安稳平和的模样。
除了颈间那道深深豁开的血口。
符骞命人把他带回居所,整理遗容,便去寻厨房要了壶酒,登上靠着岭东道那一边的城墙,踩着城垛慢慢地喝。火急火燎的兵士赶过来寻他时,他刚放下一只空坛,目光沉沉地落在漆黑的夜色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将军,另一边有些动静。”
就像一只慵懒的虎看见了猎物,符骞周身那股懒懒散散的劲儿一扫而空。他从城垛上跳下,翻手将背后双锏握在手中——入城与大部队会合之后,他就换回了自己更趁手的兵器。
“带我过去。”
…
郭起兴冲冲地点了兵载了粮,直直往玉屏关冲来,却在一路上都没见什么行军痕迹,到得关口,也不见营帐和金鼓之音,玉屏关好端端立在那里,就像是无事发生过。
他有点懵。
考虑到身后大半都是粮队,再就是护粮的兵士,没什么战斗力。他令众人都站在原地,自己策马往前查看情况。
再往近前,就见玉屏关关门竟是虚掩着的。偌大的包铁大门有一半从门轴上歪了下来,门内黑洞洞一片,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整座关都是空无一人。
什么情况?
郭起犹豫半晌,还是没直接踏入门中——他是勇猛不是莽撞——而是扬声道:“可有人在?”
喝声在门洞内悠悠荡了几个来回,正在他以为这座关真是不知为什么空了的时候,忽然一声不大不小的男声传出:“是自己人。”
而后是一片甲胄兵器磕碰的声音,郭起耳尖,还听到了弓弦的弹动声。这座静谧的关内,方才竟是不知有多少武器对准了自己,只等为首者一声令下,就要把自己扎成刺猬。
郭起抹了一把冷汗,仰头埋怨道:“将军您也太过小心了些——从关内来的,除了我们还能是谁?”
他已听出了刚刚是符骞的声音,虽不明白他怎么做到这短短的时间就已占下玉屏关,但这样的事,他是只有欣喜的,倒也不必深究。
“是吴胤在河西道留下的后手也未可知——我不是说了不用援兵?你过来作甚?”符骞一面收回手中双锏,一面慢悠悠从黑暗中出来。
郭起已示意后头的粮队跟上进关,闻言道:“郡内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我们手头有了余裕,自然要来支援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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