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智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受到的惊吓,冷静地说:“我救了你,你就要报恩,既然家里没人了,我刚刚又当众买了你,那回头就签个卖身契,在布庄做工吧。”
小荷有些发慌:“可……我,我不会啊,”抬头看了一眼完全没在看她的苏智,马上低下头,“但是我会学的,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磕了三个响头。
苏智起身走了,交代了管家布庄门面修葺的事,并且让他拟一张卖身契拿去给小荷按个手印,又让孟花给她安排住处和衣食,择日传授她布艺,便回府上了。
第二章苏智的计划
几天后,苏管家四下寻苏智,只见他自己笔直地坐在长廊上,愣愣地看着廊前盛开的玉兰花出神,叫了他三声才猛然回过神来,管家有些担心地问道:“老爷可是身体不适?”
苏智调整了一下坐姿:“阿沐啊,你来我府上多少年了?”
“算起来有九个年头了,等翻过年整满十年。”
苏智点点头:“都这么久了啊,可曾见过我生病,受伤或是不舒服?”
苏沐细想了一下,回道:“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老爷身体如此康健必是有神明泽佑,看来是阿沐多虑了。”
苏智笑了笑,站起拍了一下管家肩膀:“呵呵,神明?神明可不会护佑我这种人,”笑容逐渐消失,陷入了沉思,又马上抽离出来,挥手示意管家一起向前厅走去,“近几日布庄运转如何?”
苏沐:“正想跟您说呢,门面已经修葺完毕,您说的新成衣定价标准和送衣至府的方式,在今日开始实行,新招的女工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堆积的定制成衣,近一半积压的成衣在这几日完成了,织布作坊也一切正常。”
苏智:“嗯,既然今天是变革第一天,随我去布庄上转转吧,我也想看看门面修葺的如何。”
苏沐:“是,老爷。”
来到布庄门前,苏智盯着门匾上的大红绸子,又看了看管家,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成亲呢,搞这么喜庆!”
苏沐仔细看了看门匾,嗞了一声:“您不说我还没觉得,真是有点像办喜事,不过明天就撤了。老爷您是棵铁树,什么红娘牵线您都不要,已经是街坊邻居眼里的老大难了,恐怕没人误会您成亲吧。”
苏智笑着皱起眉头:“嘿!阿沐,你这对我冷嘲热讽的,不怕我扣你工钱吗?”
苏沐和苏智一起进了布庄,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攥着手说:“反正没有老爷我早就小命不保了,您扣我工钱我也要说,”昂头看着抿嘴笑的苏智,“阿沐跟了老爷这么多年,您一直一个人,都不清楚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也就跟余姑娘走的近些,您却一直说她只是多年的好友。您样貌,才华,家底样样出众,阿沐希望能有个温婉贤淑的姑娘照顾老爷,省的外面那些人对老爷说三道四的,阿沐听了心里不舒服。”
苏智拉苏沐坐下:“我不是有你和桃子嘛,不需要再多个人照顾我。我本就无意与邻里深交,嘴长在他们身上,闲言碎语也无可避免,不必在意。你只需要明白你家老爷我,跟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就行啦。”
苏沐有些置气:“我就知道,是,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哎,阿沐还是带您去看看织布坊和赶制成衣的女工吧。”说完起身往里走,苏智颠颠的跟上。
苏沐突然转过身,差点和苏智撞上,看了眼苏智又叹口气继续向作坊走去。
孟花跟他们一起,先去了女工做工的房间,给苏智挨个介绍新来的女工,他也挨个打过招呼。不经意间瞥见远处角落里的一个小身影,那是个身材娇小,面目清秀的女孩子,拿着几块废布在认真地研习缝制技能,丝毫没有注意苏智的到来。苏智定定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不时蹙眉,呼吸有些紧促。
孟花注意到苏智的眼神,顺着他目光看去,跟苏智介绍道:“那女子就是您在布庄门口买下的,路小荷……”
苏智咽了口吐沫,把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孟花不要出声:“外面说。”随后走出门去。
他心情似乎不太平静,有些紧张的问:“她,多大年纪?”
孟花开始滔滔不绝:“我问过她,小荷今年十五岁了,也是个可怜人,家里人都死了,别看她刚来的时候脏兮兮的,其实模样还不错,人勤快又聪明,我估摸着再过几天就能跟其他女工一起出成衣了,她那双小手还……”
“行了,我知道了,”苏智打断了孟花,转向苏沐,“这个路小荷,你帮她收拾一下,安排到府上去,我要下午就见到人。”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管家在身后远远的问他些什么也都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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