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阳东升西落,天色晴雨变换,屋檐下的薰衣草开了花,燕子赶来筑巢,懒散温吞的英格兰没有因为他的低落发生任何变化。“我烤了一块苹果派,亚连。”门口的女子看上去很匆忙,她还系着围裙,戴着隔热手套,似乎刚从烤箱边走开。她端着的盘子上热气腾腾,苹果的酱汁淌在盘子边缘,阵阵甜香溢出来。“谢谢你,米兰达小姐。”亚连摇摇头,准备关门。“我是不是又搞砸了?”米兰达连忙凑在门缝里大声说,“我,我在馅里加了一些鲜果酱,果酱是我自己酿的。对不起,我不该加的。”亚连愣了愣,又摇摇头。“噢好吧,其实我有别的事。”米兰达再次伸出胳膊拦住即将阖上的房门,她放轻声音,很温柔地询问。“你得先替我端着盘子,好吗?”终于腾出双手后,她做出了一个拉大提琴的手势。“我们社区,有个演出,我是大提琴手,”她手舞足蹈地努力比划着,“可是,我们的钢琴手,突然发病住进了医院,不能参加。他们让我邀请,你来……”亚连大概猜到了她的用意,忙摆手:“不,我不会。”“是吗?那太让人遗憾了。”米兰达沮丧地垂下手臂,“据我所知,社区里没有人钢琴像你一样优秀了。不过离演出还早,如果亚连你改变了主意,请一定赶快来找我。”房门被对方主动关上,亚连怔怔地听着女子高跟鞋的清脆声响消失在门背后,低头看不知何时自己端着的苹果派,触目一片暖融融的金黄,热气蒸在眼球上,刺得人想要流眼泪。“狗的后事我和李娜丽会处理。至于亚连,你一定要帮他。如果放任他这样极度抑郁产生病状,那时候什么都迟了。”与此同时,神田在资料室里摁住太阳穴,苦恼地把自己没入堆积成山的书本中。我们在相爱中相互解放,震颤地经受:就像箭经受弦,以便满蓄的离弦之箭比自身更多地存在。因为无处留驻。——里尔克《杜伊诺哀歌·之一》-tbc“日本,好吗?”在伦敦往东京去的航班上,亚连突然问。神田讶异于他竟然开口说话。他低落了数日,太久的时间里一言不发,久到神田几乎忘记了时间,觉得他是真的哑了,虽然实际上也并没有那么久。亚连在进行某个意义上的抗争,这从他心不在焉的眉眼和似乎隔着一层薄纱的声音就能发觉。他绞尽脑汁试图让神田放弃自己,但他显然高估了对方的智商,又低估了他的情商,神田压根未往这个方面思考,一点都没有。“你想让我前功尽弃吗?”那个人总是头也不回地冷冷道。在他刻意保持沉默的这些日子里,神田拒绝了与他进行没有意义的交流,也杜绝了他肚子里打的所有逃避他的主意。可是这怪谁呢?亚连?沃克天生把情绪写在脸上,算计人心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天赋做的。但是,神田比他更擅长打冷战,于是熬不过沉默的尴尬开口说话的自然是他。“日本好吗?”“和英格兰没什么区别。”神田瞥了他一眼,“狭窄的岛国,拥挤的土地,和……御手洗团子。”亚连欲言又止,他点点头,指着旅游杂志上的图片:“很美,像那幅画。”照片上是棵正值花开季节的樱花树,淡粉的花簇缀满枝头,和亚连家里阿尔玛赠与的那幅画一样,是温柔的爱的颜色,也是美好的梦的颜色,尤其撩动人心。神田见他一脸沉溺地翻阅杂志上的图片,稻荷大社、姬路城、江之岛、北海道,还有很多连他都没去过的地方……便没有再多说。飞机上的12个小时实在太难捱,亚连不知不觉就摊着书睡了过去。神田抽走他膝盖上的杂志时,那页上印着东京的交通图,亚连睡得不太安稳,他蹙着眉头,睫毛轻轻翕动着。神田闭目养神,良久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他不动声色。十秒钟之后,一个动作极轻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滞留了一会儿,又悄悄离去。像一片羽毛,又像拂过的风。神田还闭着眼睛,却忍不住攥起拳头。走出成田机场时已是第二天下午,日头西斜,在东京上空铺了漫天玫瑰色光晕。那会儿接机的轿车已经等在停车场,驾驶位上坐着神田的母亲,见两人找过来先认出了自己的儿子,于是赶忙出车迎接。“小优,这位是……?”“这是豆……亚连·沃克,我回来之前在电话里提过他的名字,是我的……”“朋友。”亚连打断神田的介绍,冲面前的中年女人彬彬有礼地伸出手:“伯母,今天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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