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李晔语重心长地叫了一声,手摸着她勃颈上的红痕,“我让开阳带你离开骊山,便是不想让你卷入这些事里面。方才若我和凤箫没有及时赶到,你可想过,后果会怎么样?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你,行事之时多想想我,你可有放在心上?”他说话的口气并不严厉,但就是让嘉柔有种负罪感。她本意不是想添麻烦,最后还是没能帮他顺利解决此事。看着他没有血色的双唇,知道他必定是马不停蹄地赶来救她,也不晓得说什么,只是仰头便吻了上去。崔时照拿了药酒和一些食物到他们的房门前。几个暗卫在楼梯口守着,看是他也没有阻拦。方才他看见嘉柔脖颈上的红痕,又想到她折腾了一夜,肚子肯定饿了,就送这些东西过来。房门虚掩着,里面有微弱的光芒。他以为他们没睡,本要上前敲门,却通过那道不到两指宽的门缝,看见了屋中的情形。如银的月色下,女子坐在男子的腿上,双手亲昵地环着他的双肩。男子一只手揽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则伸进她的裙底。静谧的夜色中,能听见细微喘息着的吸啜之声,让人血脉贲张。崔时照捏紧手中的托盘,本来应该马上转身走掉,却不知为何,觉得那画面极美又极富冲击力,一时没有离开。他鲜少见到那样的嘉柔,沉溺在情爱中的小女子,美得就像是春睡的海棠花一样,鲜艳欲滴。终于他们唇齿分开,李晔拿出濡湿的手指看了看,抵着嘉柔的额头,哑声问道:“这么想要?”“嗯,我要你。”嘉柔大胆地点了点头,又主动凑过去亲吻他的喉结和下巴。分开才几日,便像几年那么漫长了。李晔顺势把她压在榻上,伸手解了她裙子上的绦带。那手指修长莹白,如翩翩戏蝶,流连于花丛之中。崔时照背过身,不敢再看。再看下去,便是冒犯了。他默默地往回走,这世上有资格把她抱在怀中,肆无忌惮地占有她的人,只有李晔。他的关心和在乎,注定只能如那不能见光的影子一样。贞元帝连着几日没有上朝,朝堂上下都议论纷纷,原以为到了太子去圆丘祭天这日,他会露面,可是百官齐集,还是不见天子的身影。太子的仪仗出了皇城大门,沿着朱雀街,往南边的正德门而去。沿途观看的百姓都被拦在路边,浩浩荡荡的护卫,内侍和太子的銮驾如长龙一般,向正德门而去。李诵穿着衮服,坐在金辂车之内,心中有些不安。他几次求见天子,都被陈朝恩以各种理由挡了回来。天子究竟病情如何,满朝文武竟然无人知晓。原本若天子无法理政,应该由他这个东宫太子监国,可偏偏这个时候,却下了诏书要他去祭天。他们都觉得李谟肯定要有所动作,所以路上十分警觉。他侧头对走在辂车边的崔时照说道:“今日之事,是否万无一失?”崔时照回道:“请殿下放心,纵然不是万无一失,我等也会尽力护您的周全。”李诵对自己的安危倒是没那么在意,他放心不下的是老迈的父亲和正值英年的儿子。他跟舒王之间,必有一场生死决战,而这个结果,关系到整个帝国的命运。纵然他无心帝位,也不得不放手一搏了。车驾出了明德门,围观的百姓就没有城中那么多了。圆丘到明德门不过二里地,从城门外,隐约可见那处众多旌旗飞展。圆丘是个统共四层的圆坛,没有一砖一瓦,全由夯土堆砌而成。最顶端涉祭坛,祭天的仪式就在那里举行。李诵到达圆丘之后,马倌听闻了金辂车,自有礼官来扶他下来。圆丘周围守备森严,视野开口,就算舒王想突袭,也没那么容易。李诵稍稍定了定心神,循规蹈矩地往圆丘上走去。今日参加祭天的总共有数千人,三分之一是内侍,负责整个祭天的仪式和流程,而另外的都是负责保卫的禁军。这是明面上的人,还有部分人隐藏在暗处,是为了防止舒王暗算而设置的。李诵的身后跟着礼官和东宫的属官,整齐地分列两侧。他刚踏上圆坛的台阶,忽然地动山摇,他差点没有站稳,幸好被身后的崔时照扶住。“怎么回事?”周围的人连忙询问,可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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