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结束,大屏的镜头和画面也留恋般地追随着沈若霜下台的身影。
全场掌声轰鸣着将许以念强行拉出了自己的思绪。
许以念忽然想起了在冲突前,自己也曾对她如现在一般景仰崇拜的日子。
远到梦幻的有点像梦,怅然若失。
许以念静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等再抬头时,才忽然想起自己身边还坐着纪言。
偷偷往身侧瞄了一眼。
却只见纪言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本速写本,似乎在画什么东西?
骨感修长手指间夹着一只笔,泛白骨节和青筋愈发突出。
这手已是世间最精致高贵的艺术品。
印象中,纪言对任何事往往都漠不关心,却未想过当她拾起画笔时却是这样的反差。
一改往日随性懒倦漫不经心。
面无表情的专注,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绝对沉沦。
过分浓黑纤长睫毛自然向下垂着,明明是玄蝶振翅般的漂亮秀气。
那双眸子像是无尽深海,明明内敛沉寂的冷光,却遮不住天赋的毕露锋芒。
全国艺考第一进入x大当然不是偶然。
在星二代的光环之下,纪言第一眼被看到的往往不是画家的天赋能力。
但只要看过纪言作画和作品的人,都不得不承认。
艺术创作就是她与生俱来的灵魂。
明明是简单的人物速写,在她手上却像是有了蓬勃生长的张力美感。
寥寥线条将虚实光影就此描绘,实是扎实的人体皮肤纹理肌肉走向基本功,虚更是用黑白明暗交错将情绪具化。
强烈个人风格,浪漫而松弛。
看着画上灵气逼人的少女,许以念忽然想起了原著里的一段剧情。
正是一次大型活动,沈若霜当着全校的面发言,纪言被这一刻的美所触动,在台下画了沈若霜。
后面沈若霜在寝室中无意看见了这幅画,才第一次发觉纪言对于自己的别样关注,阴差阳错成为两人缘分开始的契机。
但……这画虽然极美,却有点不像沈若霜。
许以念不仅对原著相当信任,更何况,刚才能够触动纪言动笔画画的,除了当众演讲的沈若霜,还能有谁啊?
一边将不相似归结于纪言的个人风格上。
她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你在画……沈若霜吗?”
纪言正想要将画揉成一团的动作一顿,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又看了画几眼,依旧是觉得,那样漂亮灵动的人,除了沈若霜也没有别人了。
在对原著的笃定下,许以念越看那画越自我催眠是沈若霜。
她从未在镜中见过自己羞.赧花般绽放的模样,对容貌没有自信,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画的是自己的可能。
更不会觉得纪言这般高高在上的天才有什么画自己的理由。
漆黑眸子里冷星点点。
纪言什么也没说,手上的动作继续。
“诶!你这、这是,要干什么?”
察觉到纪言的意图,许以念惊呼道。
这可是主角攻受的“定情信物”!
总不能因为自己冒昧问的一句话,就给毁掉吧,那剧情还怎么继续啊?
生怕是自己的过错,许以念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伸手将纪言手中那已经有点皱了的单薄速写纸夺了过来,还别到了身后。
“怎么,舍不得?”
看着许以念反常的格外积极,纪言的表情意味不明。
许以念心一横,点点头:
“很、很喜欢,而且……你还没画完。”
“废稿就是废了,再也画不完。”
纪言对上许以念那下意识藏到身后略显幼稚的动作,敛下微冷的眸子。
“垃圾而已,舍不得就自己留着,不想要就扔了。”
许以念的目的是保下这特殊意义的画,却没有半点想要接手这烫手山芋的意思。
顿觉压力山大。
不是……这给沈若霜的定情画像留给自己做什么?
可如果不要,纪言是肯定会毁画的,这样剧情就更无法正常发展下去了。
两边权衡了一下利弊,许以念还是将画抚平褶皱,小心翼翼地夹在笔记本里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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