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满川缓缓开口:“我不喜欢欠人东西。这十五万买她一条命,多的没有,不要就算了。”这口气又冷又硬,不容质疑。江沅从地上艰难爬了起来,气若游丝,仍努力冲着电话吼:“让你别来听见没有!”这一声惹怒了刀疤男,他回头冲黑背心喊:“把她的嘴给我捂紧了!”黑背心赶紧跑过去,想找点什么布条塞住她的嘴,没找到,只得用手捂住她的嘴。“十五万就十五万!”刀疤男醉翁之意不在酒,强调说,“你得亲自来。”白满川沉默一会儿,江沅竭力挣脱开来,冲着电话大吼:“他们要绑架你,别来!”总算来得及把话说出去,但不知道电话那头听不听见。-这一句话彻底惹怒了刀疤男。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放:“我看你是活腻了。”拳打脚踢,江沅连爬起来都做不到,只得抱着头在地上躲闪他毫不留情的拳脚。中年女人扑过去,挡在前面,哀求着:“别打了,你要打死人了!”江沅昏昏沉沉的,失去意识之前,模模糊糊,听见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别打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江沅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她的衣服黏在伤口血肉上,拉扯一下就疼得厉害,手腕被绳子再次绑紧了。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中年女人爬了过来,惊喜交加:“醒了?”她“嗯”了声,又忙追问刚才如何了。中年女人似乎有口难言,过一会儿才说:“白满川让他们别打你,听起来很紧张的样子,应该会来。”她迟疑着,结结巴巴地说,“而且他们要求早上九点交赎金。十五万呐!取现能一下子取这么多吗?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江沅听见“应该会来”就止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一抽气,身上又剧烈地痛了起来。她咬住牙齿,忍耐着痛:“他明知道……”“他听见他们在打你,就忍不住了。”中年女人靠近她,透着绝望腐败的呼吸扑到她的耳朵上,“我也希望他别来。因为我听到那个刀疤男打电话叫人了,说是就在那条必经之路埋伏着,直接把人绑了。”江沅的后脑勺往墙上靠。完了。不知道白满川报警了吗?别来啊!傻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屋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绑匪们吸取教训,她们两人被绑得严严实实。江沅望着唯一的光亮从对面高墙的小口里透出来。月色朦胧,一路从灰暗慢慢变成了鱼肚白。天亮了,门外响起了一点声响,似乎是刀疤男过来跟黑背心交代几句。他们对视着。只要抓到了白满川,她们会被活活打死。死期将至,反而轻松了。中年女人也似乎绝望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沅看。江沅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便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中年女人这才转开视线:“你可以叫我秀姐。”“秀姐,我叫江沅。你知道我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清朝的时候有个学佛导师叫江沅。我妈信佛……”秀姐点头:“我知道。”江沅一愣,秀姐咳嗽了一声,似乎掩饰什么似的撇开头:“我……我也学佛。”江沅望见她手腕间的木佛珠链:“这样啊。”不知道等了多久,日头已经逐渐猛烈起来。中午的时候,江沅听见门外传来掀翻椅子的声音,很快就没有声音了。江沅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应她。到底白满川去了吗?一点消息都没有,除了秀姐说了一句:“好大的雨。”再没别的。一场暴雨降临了。从下午一直下到了晚上,白天与黑夜没了区别,乌沉沉一片。倾盆雨水,笼罩下来,山泥倾泻,树木东倒西歪,被连根拔起。到了晚上,她们心里都明白了,绑匪跑了。他们大概是打算把她们两个活活饿死在这里。她们滴水未进,也叫得筋疲力尽,被秀姐劝了:“算了,省点力气吧,这么大的雨,叫了也没人听见。”熬到第三天早上醒来,秀姐说:“雨停了。”两人欢喜之余,也都疲惫不堪,又饥又渴,快要绝望。江沅见秀姐嘴唇泛白,大概是快不行了。江沅努力把昏昏欲睡的秀姐摇醒,随后便急着用身体去撞门。“要死人了!”她急哭了,但门外仍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秀姐望着她,嘴唇蠕动着,似乎有满腹的期望想要出口,但最终只叹气:“算了。”江沅不肯轻易放弃,陆续又撞了一会儿门,但她已经没力气了,撞门声都显得微弱。她咽下口水,回头望望秀姐,她歪着头,像一朵因为长期缺水而蔫了的花。她头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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