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校服,陈奉阳更加心虚,装傻道:“校服……怎么了?”
秦国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点破道:“还跟我这装傻呢,你这身衣服哪来的?这是你的衣服吗?糊弄鬼呢?”
陈奉阳意识到瞒不下去了,才小声说出了实情:“是……是我向同学借的,我的衣服不小心弄脏了,回家怕被我爸妈责问,说不清楚……”
“嗯。”秦国招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询问道:“你能肯定这校服口袋里原本什么都没有?”
陈奉阳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后不禁大吃一惊,急忙辩解道:“您怀疑……?不可能,我同学肯定不会有那种东西。而且他给我校服时还是刚洗过的,里面怎么可能有东西。”
秦国招冷静地思考了片刻,才点了点头,说:“这么说来,你穿上同学的校服以后,并没有仔细检查过口袋?”
“我……”陈奉阳一时语塞,短暂的停顿后,他略显慌乱地竭力想要帮林强辩解:“我相信我的同学。就算我没有仔细查看过口袋,但谁会把那种东西藏在校服里。姨父,您不能随便乱怀疑别人啊,人家好心借衣服给我,结果却因为这事给冤枉了,那我……我今后还怎么面对人家啊?”
秦国招望着他那一副比自己摊上事儿还要紧张的神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说道:“傻小子,我现在提出质疑,正是为了避免将来可能有人会利用这些模糊不清的事实大作文章,你懂吗?所以说啊,你小子因为担心怕牵连到同学,就向警察隐瞒那些你认为不重要的细节,你这种行为得有多愚蠢?”
“可这事跟我同学真的没关系啊!”陈奉阳仍不愿意劳师动众,牵连到自己的朋友。
秦国招知道他的逆反心理特别强烈,一个弄不好就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到时候不肯配合警方的调查而会适得其反。想了想,决定给他上一课,随即看着陈奉阳,眨了眨眼睛说:“嗯……要不这样,假如我现在就是想要栽赃你的人,咱俩玩个游戏,我来提出质疑,由你试图作出解释,看最终结果对谁有利?”
陈奉阳想了想,并不反感这种模拟辩论的形式,便点头表示同意。
秦国招笑了笑,提醒道:“开始了哈!第一个问题,你跟你同学认识多久,你能担保从校服口袋里找到的疑似毒品的物体,肯定不是通过他或者他的家人及其他途径放在里面的吗?”
陈奉阳想都没想,立即说道:“肯定不会,他家就他跟姥爷两人,关系很简单,不可能接触到毒品的。”
秦国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没有再继续询问。陈奉阳有些心里没底,小心问了句:“怎么?我说错了吗?”
秦国招摆了摆手,这才又问:“那么这30克疑似毒品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陈奉阳有些诧异,说道:“是那两个辅警栽赃给我的啊。东西一定是他们早就带在身上的,然后假装从我身上搜出来。”
“证据呢?他们为什么要栽赃给你?”秦国招问。
陈奉阳想了想,皱着眉头认真地分析道:“我觉得那两个辅警跟老杨肯定是一伙的,他们想用这种方式让我闭嘴,只要我成为嫌疑人,就算我说出实情警察也不会相信。”
秦国招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陈奉阳,点头对他的猜测表示肯定,可随即却说道:“证据呢?同样的问题,你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你说的话就是实情,这一点跟你是否有嫌疑并没有关系。哪怕你被定罪,只要拿出证据来同样有机会翻案,相反也是一样,就算你还有你不想牵连的人都是清白的,但你没有证据来推翻别人对你的指控,也很危险。”
陈奉阳沉默片刻,才有些心虚地看着秦国招,语气不确定地问:“找证据不是警察应该做的事吗?”
秦国招笑了,见目的达到,便结束了这场游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你说得没错,所以你得相信警察啊,至少得相信真正在帮助你的人。”
陈奉阳说:“我只相信您,这件事假如放在别人身上,有可能还真让坏人得逞了,可他们不知道我姨夫是市局的局长啊,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太担心自己会被冤枉,就是觉得挺气人的。”
秦国招笑道:“少给我戴高帽,你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吗?”
陈奉阳略显惊讶,沉吟片刻后,迟疑地摇了摇头。
秦国招说:“我的第一个问题其实早就布好了陷阱,其重点表面看似在探究你同学是否涉及毒品,实则强调了这包疑似毒品的东西是从校服口袋里搜出来的事实。然而你的回答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如果有人以这个作为切入点,对你进行言语攻击,甚至布置更多陷阱,你将处于极为被动的局面。关键仍在于你缺乏确凿的证据来推翻这一切。”
陈奉阳细细思索,郑重地点了点头。
秦国招含笑,瞥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随即伸了个懒腰,说道:“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找证据那是警察的事,所以别太多想,早点休息,明天好好配合你金叔叔的调查。你要相信他,像我一样不要有任何保留。他会帮到你的。”说完便在陪护床上躺了下来。
此刻的陈奉阳哪里能够安然入睡,他躺在病床上,睁着双眼,静静地思考着这一天里所经历的一切。
第二天,是九月中一个很寻常的周六。由于高中的课程比较紧张,所以周六的上午依旧有正常的课程安排,陈奉阳自然是缺席了。
当李雅芳来到教室,看到同桌位子上空空如也时,不禁有些担忧起陈奉阳来。想到他昨天去追那名流浪汉时的神情,焦急中又透露着一丝疯狂,李雅芳就忍不住好奇,以至于上课时都有些失神,头一回破天荒的被老师点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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