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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第12章
京城，云府。
自从脱离这段关系出了国师府，顾怀珊除了一丝解脱的快意，心底深处却还莫名有些难以言说的空洞。
沸水翻腾声隐隐入耳，不多时满室茶香四溢。
云止推来一只杯盏：“这是府里新备的庐山云雾，也不知你爱不爱喝。”
顾怀珊浅饮了一口，齿颊留香，唯底回甘。
茶烟袅袅下，云止俊雅的面容变得朦胧。
他出身杏林世家，却放弃宫中的荣华富贵，俯身投入黎民万家。
多年来也受过不少奔波苦，可云止的眉眼间却始终只有平和悲悯，不曾有过一丝戾气。
顾怀珊看着，只觉得心也随之静了下来，拥堵在心中的郁结好似也变得缥缈不再。
“你的茶艺，真是没话说。”顾怀珊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云止闻言无奈地轻笑着摇摇头。
恰在此时，侍人轻叩门扉，通禀道：“家主，国师大人来了。”
顾怀珊心下讶然，沉默了片刻，与云止相视一眼示意他安心，随即走出了房门。
方言站在庭院中，长身玉立，微风拂过，带起他衣袂飘飘，仙风道骨的背影此时却透着一抹焦虑和憔悴。
听到顾怀珊的脚步声，他乍然回首，深深望来，眼底的眷恋仿佛要漫溢而出。
然而此刻的顾怀珊，却如同陌路人一般，眼中没有半点对他的熟悉与依赖。
方言就这样看着她，眼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方言几步走上前，轻声唤她：“怀珊，你……”
话到嘴边，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怀珊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国师大人寻我可有要事？”
她的声音清脆而陌生，仿佛一把利刃刺入方言的心头。
他愣在那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大概仍认为，七日之后，顾怀珊会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重新与他携手共度余生。
然而却不知如今，他在顾怀珊眼中只是朝堂之中高高在上，素昧平生的国师方言。
与顾怀珊并无任何交集。
方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怀珊，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
他顿了顿，没有说出“夫君”二字。
因为他知道，此刻的顾怀珊，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子。
“记得。”顾怀珊轻轻开口。
方言眼中立刻露出一抹喜色，然而还来不及展开，顾怀珊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迷茫不解的表情。
“但我与国师大人从无交集，若论公事，如今我身无官职，不知国师大人找我还能有何事？”
“若论私事，那便更不可能了，我与国师大人素无交情。”
顾怀珊的语气中充满了警惕与疏离。
方言的心仿佛顿时沉到了谷底，他脸色苍白，眼中是掩饰不掉的失落。
几次启唇张合，却仿佛卡在喉咙，再说不出一句话，半晌才又苍白的解释。
“怀珊，七天前，我给你喝了一碗符水让你能够短暂忘记我七日，只是为了完成小师妹临终的夙愿而不让你为难，但我没想到，你会彻底忘记了我。”
顾怀珊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脑中似乎回忆起一些模糊的画面，但很快就又消散了。
她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说的这些，我当真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话音一落，方言挺拔的身姿仿佛再也无法支撑的晃了晃，向顾怀珊望来的双眸赤红，水雾朦胧中带着不可置信。
传闻中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国师大人此刻面带慌容但坚定的一字一句颤声道。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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