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陆深策马带着柳烟钰离开后,陆怀璟在原地站了很久。
就算已经看不到踪影,他也没有收回目光。
直至天色昏暗,连眼前的树林都瞧不清轮廓,陆怀璟才转身,一步步走回皇宫。
踏进议事殿,柳明慎闻声抬起头,眼底一片血色。
他的声音更是沙哑:“阿姐……离开了?”
陆怀璟点头,深入骨髓的疼痛向他一阵阵袭来。
“那就好。”柳明慎呼出长长一口气,浑身的颓丧却挥之不去。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扯出抹笑,但没能成功。
陆怀璟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竟开口安慰道:“江将军从无败绩,这次也不会输的。”
闻言,柳明慎沉默了半晌,才点头应了声。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两人的心底都隐隐地有股不安在回绕。
那个柳云涧心狠手辣,残暴至极。
江染眠……真的能打过他吗?
陆怀璟转眸望向殿外。
夜空漆黑无垠,寂静无声,看上去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如此平静的。
只愿这不安,不要成真才好……
第三日——
“报——”
议事殿外,一名将士仓皇跑近。
柳明慎和陆怀璟齐齐看向他,眉心深皱不解。
将士拱手跪地,神情惶恐:“回禀皇上、回禀摄政王,江将军率八万昭武军迎战吴江……战败!”
“八万将士无一生还,而江将军身受重伤,如今下落不明!”
柳明慎浑身一震,双手死死攥紧:“到底还是这样吗……”
陆怀璟黑眸像是淬了毒,声音还保持着冷静:“柳云涧率军到何处了?”
“敌军已行至大别山,大抵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攻到城外了!”将士答道。
“这么快?!”柳明慎下意识看向陆怀璟。
只听他语气如结了冰:“召集所有禁卫军、龙武军,准备与本王——迎敌!”
柳明慎怔住:“摄政王,你……你要和柳云涧打仗吗?”
“小皇帝。”陆怀璟转头看向他,倏地勾了下唇角,却毫无笑意,“我一定会护北昭和你无虞。”
“这是……我答应过她的。”
半个时辰后,城外。
陆怀璟身上铠甲泛过寒光,他攥紧手中缰绳,冷眼盯着迎面走来的浩荡人马。
为首的柳云涧一身红衣,张扬跋扈,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
他勒停马,笑意盎然地看向陆怀璟:“摄政王,你是亲自来送公主殿下出嫁的吗?”
陆怀璟眸色一暗:“江染眠呢?”
“谁?”柳云涧挑挑眉,“啊,你说那个女将军?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听闻她从无败绩,本来我还很期待来着……但是,她让我很失望。”
话落,他抬手将一把断剑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那正是江染眠的佩剑!
陆怀璟的神情逐渐阴沉下去,握着剑柄的手也收紧。
但柳云涧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了,把我的公主殿下请出来吧,我等的够久了。”
“她走了。”陆怀璟嗓音淡凉。
“什么?”柳云涧的脸色刹那间阴鸷,语气也骤然森寒,“你把我的新娘放跑了?”
陆怀璟毫无畏惧:“她不是你的新娘。”
柳云涧冷笑了一声:“陆怀璟,你真的有点激怒我了。”
他抬起手,身后数不清的弓箭手瞬间举起了箭矢。
“给我……”
话音未落,只听寂静中一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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