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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第15章
我不禁暗叹：“太后此言，还真是多虑了。”
“我活着的时候，陆擎心里尚且不曾有我，遑论早已死透。”
那个月夜下御花园中谈论的话语，至今犹如一把尖刺扎在我的心口。
在陆擎眼里，我只是一把可以利用的刀。
如今他已另有所爱，又怎么会记起我。
“朕禁足皇后，是因她德行有失，理当受罚。”
陆擎眸中的不悦更深了，半晌他沉吟道。
“这是政事，母后不要再过问了。”
话至此处，陆擎已是十足的不悦，太后也只能沉默，看着陆擎离去的背影，默然叹息。
未央宫，金銮殿。
浓重的安神熏香缭绕，陆擎却始终不能安睡。
我如今只是灵魂，不眠不休，夜夜看他如此。
仔细想来，他最近似乎越来越难以入眠了。
饶是点上如此重的安神香，也不能让他安眠片刻。
一阵窸窣声响起，陆擎已经坐起身来，夜风寒凉，他不禁捂嘴咳嗽了几声。
清瘦的声音在月光下更显萧索。
“你最近怎么了？”
话一出口我便愣住了，下意识的关切让我不由发出一声轻嘲，不再说话了。
直到天光微亮，陆擎才疲惫难支地阖上双眸。
在他短暂的深眠时刻，偶尔发出几声梦呓。4
“卿霜……”
我怔在原地，思绪顿时一片空白。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再想仔细听时却再没有动静了。
“陆擎……我这下，是真的看不透你了。”
到了早膳时，陆擎只动了几口，便蹙眉放下筷子。
“御膳房换厨子了吗？近日的膳食怎都是一个味道。”
身旁的大太监闻言连忙试了几口：“陛下，咸淡尚可呀。”
陆擎那双好看的眉蹙得更深了。
“撤下去。”
“这……陛下多少再吃一些吧？”
大太监还欲再劝，却被陆擎一记眼刀吓得闭了嘴。
“你不吃东西，又没有好好休息过，长此以往，你会垮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不由出声，却又忘了这些都没有人能听见。
碟盘刚被收走不久，便听外面通报。
“陛下，钦天监叶复大人求见。”
陆擎疲惫地闭了闭眼：“进来吧，有何事要奏？”
“昨日天象生异，臣观天裂阳不足，地动阴有余。”
叶复斟酌片刻，仍是直言道。
“陛下，当慎防权臣内戚。”
话音刚落，陆擎的眸光立时沉了下来。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事关国祚，臣不得不言!”
叶复顿首于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默然良久，陆擎才终于开口。
“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晓，你下去吧。”
叶复退下后，陆擎站起身，却脚下一错险些踉跄摔倒。
“陛下!您没事吧？”
大太监惊慌出声，连忙搀住了陆擎的手臂。
他腿脚沉重迈步却虚浮，连日来的疲惫仿佛在此刻倾巢涌出。
“我没事，你下去。”
他咬牙说着，额上却已附上一层薄汗。
殿内的安神香袅袅升起，沉重到几乎让人难以呼吸。
然而陆擎躺在榻上，好似万般疲累的闭上双眼。
他刚躺下片刻，殿外便传来踟蹰的推搡声。
陆擎睡得很浅，几乎是立时便醒了。
命运仿佛在作弄他一般，令他片刻不得安歇。
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沉声道。
“何事慌张？”
“陛下，不好了，京郊那片丹枫林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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