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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第12章
寒光一闪，一丛刺目血光洒落天际。
郑辞州疯了一般冲过来将宋柚白搂在怀中。
他颤抖的手覆在那伤口之上，似乎想妄凭这样将血止住。
可一切都是徒劳，鲜血泂泂流出，顷刻间将他衣袖染红。
他的冷漠终于皲裂，眸色带上无措慌乱，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太医，太医呢？”
他几乎是嘶吼着。
一切温度与知觉都在渐渐消逝，宋柚白唇边逸出一个嘲讽的笑。
此刻的她竟有种报复的快感。
郑辞州，你再也伤不了我分毫了！
眼前开始模糊，恍惚中，宋柚白似乎看见了一道身影。
她努力瞪大已经扩散的瞳孔，艰难地伸出手。
“父……皇……”
随着这声呢喃，她嘴里呕出大口大口的血。
您来接不孝女儿了吗？
下一秒，那只染血的手终于从半空中无力地垂落。
……
宋柚白再次睁开眼，入目处是随风晃荡的帘帷。
刚一动，旁边一身玄衣的人握住她的手，沙哑嗓音是强抑的激动。2
“你醒了？”
宋柚白抬眸看去，黝黑眼珠看不出情绪。
郑辞州抿了抿唇，刚要说话，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抽出自己的手，眼神漠然而寂冷地启唇：“你是谁？”
这嗓子如被刀剌过，粗粝不堪，她下意识蹙起眉。
郑辞州浑身血液瞬间凉下去。
他定定看着，眼眸里划过惊疑不定：“你……不认识我了？”
宋柚白没回话，而是抬手抚上自己包着厚厚纱布的脖颈，眼中出现显见的困惑。
郑辞州手握成拳，一瞬怔仲后便敛了情绪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宋柚白不耐地闭了眼睛，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疼。”
随后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郑辞州怔然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旁边太监终于小声提醒：“陛下，公主是不是说嗓子疼？”
话落，郑辞州冷冷看过去，那太监忙噤声。
而闭目的宋柚白眼皮一动，公主？
半晌后，紫宸殿外跪满了一群战战兢兢的太医。
唯独一个年轻太医摇头叹道：“陛下，之前我施展那套失传的针法将公主救回来时就说过，会有一些无法预料的后果，现在看来，这失忆应该就是遗患之一。”
毕竟是从阎王手里抢人，总有些风险。
太医院院正冷汗留下：“时简！”
怎么能跟陛下如此说话，他不怕，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两年。
郑辞州并未生气，沉默片刻，又问：“多久能恢复记忆？”
被唤作时简的太医不假思索道：“微臣跟师父学艺不精，或许是三五月，又或许……是一辈子也未可知。”
郑辞州看向地上那群人，一群无能为力的太医面面相觑，头埋得更深。
这次郑辞州沉默了更久，就在那些人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时才开口道：“你们下去吧！”
一群人如蒙大赦地退去。
回到内殿，看着宋柚白因精神不济又陷入沉睡的脸，郑辞州轻声呢喃。
“永远……无法恢复记忆吗？”
这时，外面喧嚷起来。
太监来通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郑辞州连半分犹豫都无：“不见。”
太监出去一会儿又回来，小心翼翼看了眼郑辞州的脸色才道：“皇后娘娘在外面跪下了，说见不到陛下便不离开。”
郑辞州眼底闪过一抹冷凝，漫不经心道：“她爱跪便让她跪着吧！”
“陛下，陛下……”外面响起凄切呼唤。
睡梦中的宋柚白皱了下眉，一副睡不安稳的模样。
郑辞州一甩袖袍，转身往外行去。
跪在殿外的姚文淑看见来人眼睛一亮，下一秒又泪光莹然，神色哀婉：“陛下。”
郑辞州眼眸微垂：“传朕令，皇后失德，即日起禁足未央宫，无诏不得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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