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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第12章
再醒过来时，已是昏天黑地。
窗外雷声阵阵，混杂着暴雨，冲刷着大地。
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季明舒闭了闭眼，却只觉得头痛欲裂。
过去的点滴在眼前重现，他像是顷刻间坠落海底。
在水中沉浮，却逃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坠落深渊，耗尽最后的氧气。
季明舒撑着身子坐起来，眼前一幕幕闪过，像是一场光怪季离的梦境。
面前的黑暗里坐着个人影，此刻起了身，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房间里瞬间一片大亮。
季明舒闭了闭眼，待到眼睛适应了光亮才看见，面前的人是江澈。
两人认识多年，彼此却算不上熟悉。
江澈冷冷看着他，眼底却复杂，让人半点看不清。
“你醒了？”
季明舒听着，却答非所问：“黎苏烟呢？”
说着，又不等江澈回答，自顾自接过话去。
“苏烟呢，我们要结婚了，她人在哪里？”
江澈远远望着他，语气像是含着冰：“你记错了，你的结婚对象不是黎苏烟，是关晓蝶。”
季明舒一愣，却笑了。
“怎么可能。”他执拗地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娶别的女人。”
这话说来都好笑。
季明舒笑着，低头却看见自己心口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瞬间慌了神：“戒指呢？我的戒指不见了！”2
那是黎苏烟送给他的戒指，他带在身上这么多年，却不见了。
东西被扫落一地，季明舒跪在一片废墟里翻找起来。
他慌得厉害，连手都跟着颤抖，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最重要的戒指。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季明舒回头看去，却见江澈冷声开了口。
“季明舒，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黎苏烟已经死了。”
一句话宛若轰鸣的雷击，穿透云层，毫不犹豫地落进心里。
季明舒顿了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我知道……”
他垂下眼，声音轻得要消散：“你不用提醒我。”
他只是不愿面对而已。
房间里重又变得安静，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是公司的助理姜文。
“季总，不好了，因为网上的舆论，公司的市值受到影响，已经开始出现亏损了。”
“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公关文，麻烦您过目，没什么问题我们立刻发过去。”
他的动作很快，说话间便将公关文发了过来。
洋洋洒洒的篇幅，用巧妙的话术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虽然还是会受到波及，但已经比什么都不做好了太多。
挑不出半点错处。
但季明舒却退了出来：“不用了。”
姜文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可不公关的话，亏损不可估量，少说也至少是好几亿了。”
虽然不是他的钱，但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相信，季明舒真的会放任不管。
但季明舒却只顿了顿，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说，不用发了。”
“亏损就亏损，应该的。”
就算是公司直接破产清算，也是应该的。
是他咎由自取，该受的报应而已。
挂了电话，季明舒回过头，看向角落的江澈：“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再不想办法调整一下，他只怕是会发疯。
可江澈却摇摇头，像是再看一场好戏。
“季明舒，我不是来安慰你的。”
“我只是来给你送个东西。”
江澈说着，落下一张白纸，甩门而去。
那张纸落在地上，上面印着黑色的图案，写这些密密麻麻的字。
季明舒将它捡起，看清字迹的瞬间却直接僵在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诊断单，上面写着恶性肿瘤。
患者姓名的那一栏写着三个字——
黎苏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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