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愤怒
“爸爸!”
谢子歇猝然回头,谢满站在门口,红着眼,将翕未翕的嘴唇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天塌地陷的愤怒。
谢子歇全然没了刚才的淡定,他一把扯开裴书华牵着谢满的手。
“滚开!”
“苏黎!”谢母也被气惨了,“你竟然让他去接我孙女!你安得什么心!”
苏黎显然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摇头解释:“我没有,我也不知道……”
谢子歇对此充耳未闻,只把谢满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怎么样,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
谢满摇头,眼神破碎藏着小心翼翼,“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吗?”
谢子歇心痛到爆炸。
他设想过许多情景,该如何让谢满比较平淡地接受这个事实,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场。
谢满哽咽着抬头,眼泪像串成线的珠子,接连砸落,“爸爸,妈妈有了弟弟,所以不要满满和爸爸了吗?”
谢子歇说:“怎么会。”
谢满道:“可是那个叔叔说,妈妈怀了他的孩子,他说我有弟弟了,姥姥跟我说有了弟弟妈妈就不要我了。”
热血涌上面颊,谢子歇愤怒到浑身颤抖。
他恨不得杀了裴书华!
现在就把他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谢子歇咬牙回头,却在这一瞬瞧见了将裴书华拦在身后的苏黎。
一如当初,一如当初她挡在自己跟前一样。
女人,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谢子歇忍不住轻笑。
纵使愤怒快要冲破胸膛,谢子歇仍然努力控制情绪,他把将谢满护在身后,然后看向苏黎,“你不说点什么吗?”
苏黎嘴唇颤抖,却最终只说了一句,“子歇,书华他没其他意思。”
没其他意思?
一句没其他意思就能把这件事情揭过了吗?
她怎么能?
她怎么能!
他无所谓被苏黎伤害。
可她为什么要伤害满满。
她明明当初那么爱满满。
她难道忘了吗?
当初他带着她去打胎,是她哭着,捂着肚子说不要,“子歇,子歇,我只是难受了点,但是昨天满满踢我了,她踢了我!”
她是第一个抱满满的人。
满满的第一张尿不湿是她换的。
当初满满才出生,谁抱都哭,只有在她怀里满满才安生,她当时还很骄傲,说:“这是母女连心,十月怀胎,她已经听熟悉了妈妈的心跳。”
满满稍微大点后,第一个握住的也是她的手。
谢子歇现在都记得,第一次满满握住苏黎手指时,她激动得脸都红了,她朝他高兴道:“子歇,你快看,女儿抓我手了!她抓我手了!她的手好软好小啊!”
“我的宝贝女儿,就这样抓住妈妈的手,妈妈牵你一辈子,妈妈会爱你一辈子的。”
一辈子啊!
苏黎你答应了一辈子爱满满的啊!
谢子歇被各种情绪塞满,堵得喉管出不了一点气,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刻他终于被压倒,他脸色灰败地后退。
苏黎只觉心脏要被什么挖出来了似的,她朝谢子歇走过去,然而才迈开步子,谢子歇立刻道:“别过来!”
他声线明显带颤,看向苏黎的目光却如此坚定。
谢子歇捂紧谢满的耳朵,轻声道:“苏黎,我们离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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