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殿内,烛火通明,十多名宫女正在忙碌。
元珏今日似是乏了,一反常态没有踏进殿门,只是留恋地摸了摸殿门:“星儿,朕今日就先将你送到这里。”
锦心将披风卸下,元珏按住她的手:“回屋再脱。”
“谢皇上,皇上慢走。”
元珏朝她笑了笑,背过身挥挥手:“走了!”
安荣跟在小皇帝身后,走了几步又转身朝芳华殿门口望了望,心道这真是奇女子,居然让元珏突然变个人似的。
锦心微微攥紧手指,披风上尽是自己的温度。
梳洗好后,已是深夜。
锦心把宫女都遣散回了各自居所,说是一下子这么些人照看自己,难以入眠。只留了两名护卫在殿前守着。
锦心躺在床上,却未阖眼。
塌边红烛映着光,将窗边那抹黑影暴露在她的眼前。
“你来了。”锦心说道,“人我都已经弄走了。”
楚筠才放心越过窗子,负手而立:“做得很好。”
锦心还是侧躺在床上,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楚筠:“你来就是为说这四个字?”
楚筠走至她跟前:“心儿,你好像总对我有莫名的敌意。”
锦心散漫地瞥了眼楚筠:“心儿?和他学的?”
楚筠皱眉:“我唤你的是真名,他唤你的是虚名,如何能比。”
锦心直接略过这句似乎有些暧昧的话语,直接进入正题:“说吧,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楚筠面色不悦,但还是亲手将一个一掌大小的药包塞进锦心手里:“元珏体弱多病,每日傍晚需服药,你想办法日日喂他服药,把粉末放进药里。”
“粉末的用量我已经分好,无色无味,一次只能用一小包,多了病情会突然加重,到时惹摄政王起疑。这人难对付。”楚筠说道。
锦心“嗯”了一声,便疲惫地闭上了眼。
上一世,摄政王元翊处处与她作对,她只顾替楚筠更快完成任务,一不小心被元翊揪出马脚,这才关进大牢,两日后问斩。
楚筠什么时候走的,锦心完全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
第二日,锦心起床梳洗,宫女们纷纷改口唤她“娘娘”。
“娘娘?”锦心抿唇脂的动作顿住,只听宫女说道:“娘娘有所不知,今日皇上早朝便向文武百官宣布,册封您为昭仪,赐封号‘容’,寝宫芳华殿。”
锦心面容无喜色,宫女也开始糊涂:“娘娘不高兴么?”
锦心摇头:“没有,这些本就是外在之物,多一封号少一封号又能如何?”
宫女点头,看锦心的眼神都变了:“正如皇上所讲,娘娘果真是与平常女子不同。”
“娘娘,已经梳洗打扮完毕,按时辰,您现在该去向柳妃娘娘请安了。皇上还未册立皇后,所以由柳妃暂管后宫。”
锦心起身:“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躬身:“奴婢叫小斐,非文斐。”
锦心:“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
小斐连忙跪下:“谢娘娘抬举,小斐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的。”
锦心笑着说:“起来吧,领我去柳妃娘娘的寝宫。”
“是。”
从芳华殿到沁园殿有一段距离,锦心一边赏花,一边赶路。小斐是个活泼的姑娘,也不惧怕锦心,一个劲儿的给她讲宫里的各种事情。
锦心让她做贴身丫鬟的原因便在于此。
“往后这些与我说即可,不可流到外人耳中。否则惹祸上身,我也保不了你。”
小斐连连答应:“谨遵娘娘教诲。”
“咦?今年六月雪怎么开得这么早?”小径拐角处,传来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
“娘娘。”小斐拉住锦心的衣袖。
锦心后退了一步:“怎么了?”
小斐支支吾吾说道:“……方才是张美人的声音。”
“张美人?”锦心回想,却没有此人的印象。
小斐附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张美人就是昨日宴会被皇上赶走的那位。经过昨日一事,应该与娘娘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锦心听完勾唇,就是那位大堂上让元珏下不来台的张美人么。
徒有美貌,为人欠缺,这种人注定是要凉凉的。
“走吧,怕她做什么。”锦心说罢,主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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