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已经小学毕业好多年了,但每次遇到什么事,还是会想起陶荻。她永远都会帮她。陶荻和常庆不会打她,他们一味地迁就着她。元恪觉得找到了依靠,元月以外的依靠。元月还是会时常打她,打完之后总会发很久的呆,然后哭着向她道歉。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元恪在他一次次的道歉中,学会了看“对不起”的口型。看得多了,就会了。元恪觉得,他打她的时候,那种狠劲儿里夹杂的恨意是真的,最后道歉时流的眼泪,也是真的。元月是个很真的人,真到所有情绪都是直来直去的。元恪时常觉得很厌倦跟他在一起的生活,愈发把陶荻和常庆当成家以外的依靠。直到她渐渐发觉,常庆对她开始变得不一样。元恪开始慌了。那时候她十五六岁了,也懂得一些事情。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陶荻。她很迷惑,很慌张,很恐惧。但她不敢让元月知道,不敢让常舒曼知道,更不敢跟陶荻提及这种担惊受怕。她好像一个插足的第三者,明明很被动,却背负上了良心的谴责。元恪过了相当长一段煎熬的时间之后,忽然想起了王贞。王贞正在读博士,学的是心理学。以前她说过,元恪可以找她聊天。元恪已经长大了,也会认字写字了。她不再像小时候面对霍振鸿的时候一样,不会表达。元恪把这些事告诉了王贞。她写了一封信给王贞。然后她第一次从王贞那里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叫做“慕残者”。常庆是个慕残者。元恪看到“慕残”二字后,愣怔了很久。残……就是她呀……她可不就是个残疾人吗……一边是逐渐让他失去兴趣的女朋友,一边是渐渐成熟还带有残缺美感的小姑娘……常庆的感情天平,倾向了后者。元恪觉得很恶心。很恶心常庆对于她的倾斜。断臂维纳斯的雕像很多人会觉得美,元恪不觉得这种美恶心。她独独恶心常庆以为的,她所具有的这种残缺美。她给陶荻的备注是“姐姐”,给常庆的备注是“哥哥”。有次元月看见了那个备注。元恪以为他会打她。但元月没有,他只是眼底有点落寞。元月不知道常庆的另一面,他只是觉得,元恪多个人照顾,也挺好。元恪想起了元月的落寞。她第一次觉得于心不忍,也许那个备注,已经伤害到了敏感的元月,但他没打她,只是摸了摸她的发顶。元恪把常庆的备注换成了他的原名,给他发了最后一条微信——我听不见,也不会说话。我的痛苦,在你眼里居然具有美感?抱歉我欣赏不来。而后删除了联系人。常庆这件事,逐渐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常舒曼选择站在了元恪这边。她和常庆的兄妹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碎得再也拼不起来了。元恪还是觉得无法面对陶荻,尽管常舒曼反复强调这是常庆一人自相情愿,与她无关。她转而开始依赖常舒曼。常舒曼天不怕地不怕,能为她挡开所有恶意的欺负。欺负她的人时常有,元月的态度是——笨死了,别人怎么欺负你,你再怎么欺负回去不就完事了!元恪从元月那里,学会了以暴制暴。王贞博士毕业后,重新回到福利院所在的c市,进入了人民医院的精神心理科工作。有次元恪突发奇想,她想拉元月去看大夫。元月去了。王贞告诉元恪——你哥哥有分裂情感性精神病,或称“双相障碍”。通俗点讲,就是躁郁症。元恪问她能治好吗。王贞说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后来元恪怎么也没想到,元月和王贞两个人好上了。她都不知道他们好了一年多。她知道的时候,他们直接告诉她,他们准备结婚了。元恪先是愣了一会,而后特别高兴。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觉。他们结婚的那天,她穿着定制小西装,给哥哥当了伴郎。霍凝姐姐当伴娘。最后王贞很偏心地把手里的花扔给了元恪,气得霍凝直跺脚。元恪隐隐希望能在元月婚礼的时候见到梅玉清。她已经不恨她了。不恨她不小心让她双耳失聪,不恨她当初把她抛弃在福利院。她觉得妈妈很可怜。作为一个女性,只有被男性选择的份。就像霍振鸿当年猥琐地捏她屁股,就像常庆病态的喜欢。这些都不是她能选择的,作为女性,悲哀有时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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