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很快到了,两人进到休息室的小客厅,把餐盒摆上茶几,又把大屏电视打开放了个搞笑综艺。
“席总,咱俩还是第一次在公司加班吃外卖呢。”
甘糯一直觉得,能同甘共苦才是好兄弟,他不能总和席殷享受好的,偶尔也要加班“苦”一下。
席殷脱了西装外套,闻言轻笑一声。
甘糯眼睛亮亮地看他,“席总,咱们坐地毯上吃吧。”
他看电视上很多人都爱坐在地上吃,而且席殷的轮椅太高了,茶几又很矮,坐着会很不舒服。
席殷犹豫了下,说:“我可能不太方便。”
他一直不愿意对人示弱,尤其有关于自己的腿,但面对甘糯,他似乎不再忌讳这个缺点。
甘糯早就想好了,系统商店里有一个能维持两小时自由行动的技能,才两百积分,可以偶尔这么挥霍一下。
但是,他不能和席殷说实话。
“没事的席总,我先给你按一按,说不定你忽然就有力气了呢。”
席殷失笑,但也没打击他。
坐地上就坐地上吧,大不了他一会狼狈一点,总不能让甘糯失望。
“行。”他点了头。
“好嘞。”甘糯搓搓手,坐在沙发上帮他揉按膝盖,“我又学了一点别的按摩技巧,说不定真的有用。”
他不断给席殷打预防针,免得他太过怀疑。
席殷就含着笑看他,视线温柔而放肆,将他漂亮的脸蛋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没多久,甘糯就说:“好了席总,你试试。”
席殷就如往常般撑着扶手站起来,双脚沾地的瞬间,他却猛地一怔。
之前那种酸麻无力的感觉完全没出现,反而有种稳稳当当的力量感,让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可以正常行走了。
他下意识朝身侧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就和他在复健室里每天做的那样。
甘糯凑过去扶住他的手。
席殷心一跳,朝他们相牵的手看去。
他骨节分明的手附在上方,将甘糯的手盖得严实,而甘糯细白的指尖从他的指缝里探出,和他几乎是十指相扣的状态。
噗通——
噗通——
席殷清楚地听到自己急促有力的心跳,像要冲破胸膛,他瞬间明白了人们所说的“心动”到底是什么。
“席总,你走一走,我扶着你呢。”甘糯鼓励道。
席殷垂眸,心慌意乱地朝前迈步。
没有无力,没有锥心刺骨的疼,只有久违的轻松和支配感。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了,对甘糯的心动,和对自己能正常走路的惊喜混杂在一起,成了一种难言的独特感受,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终生铭记这一刻。
席殷继续迈步,甘糯慢慢将手放开,看着他像正常人一样向前走去。
他的背影那么高大,那么挺拔。
这明明是一件应该开心的事,可甘糯却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席殷越走越顺,他一直走到门口才转过身,隔着大半个客厅朝甘糯看过来。
甘糯发怔,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在席殷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两人默契地沉默着,室内落针可闻。
席殷知道,这是甘糯的“特殊能力”,就和他每次给他止痛一样。
他不会去追根究底,甚至,他知道现在的感受可能很快就会消失,甘糯并没有完全治好他,但他仍然惊喜、兴奋。
他抬脚迈步,用他幻想过无数次的样子,稳定熟练地走到甘糯面前。
甘糯澄澈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的脸,席殷喉结滚了下,再也克制不住地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紧紧的,以想要将人揉进心里的力量。
甘糯回抱住他,红着眼小声说:“对不起......”
他只是想让席殷走起来,根本没想到那么多,但看到席殷惊喜的样子后,他却忽然惊觉自己现在的做法有多不负责。
在没有把握治好他的前提下,甘糯现在的行为,让席殷得到了又失去,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席殷闭上眼,怀里的身体纤瘦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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