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但总比你这样把恶意写在脸上的人好得多,”徐书烟道,“你吃饱了撑着去调查人家做什么?”“我吃饱了撑着——徐书烟,你别不知好歹!”徐书烟不说话了,只是沉默显然比他顶嘴更加气人……一个舞步转身,男人干脆将他压在墙上,低下头问他:“你若是缺人,我们复婚,嗯?”这完全是一时脑热说出来的话,顾容自己都不知道说完之后是不是有些后悔。徐书烟却笑了,伸手推开他:“这是慈善晚宴一别,像是双方都有了不约而同的默契,徐书烟和许焉没有再见过面——哪怕是有些可能会遇见的饭局,两人也是各自找了理由回避。好在脱去了白初敛好友的身份,徐书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裁缝,所以真的会见到许焉的场合并不太多。只是许焉好歹是个名人,他的消息倒是不会彻底消失——比如偶尔有一天,徐书烟便从隔壁早餐铺八卦的人嘴巴里听到这个名字,听说是最近的徐老板,梅开二度,跟一个什么边防长官家的李姓名媛走得很近……很有一些好事将近的风范。那人说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往徐书烟这边瞟,显然是之前徐书烟和许焉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故事传遍了许多人的耳朵,这会儿不甘寂寞地想要看戏来了。而徐书烟没有让人看戏的爱好,自认为也没有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被抛弃的悲伤,于是当下眉毛也没抖一下,将铜板往桌子上一放,他微微一笑将手里豆浆一饮而尽,站起来离开。“神气什么呢,不过是个跛子……”“大男人哪里有女人好,我要是许老板我也——”“呵,你要是许老板?你看人家徐老板正眼看你一眼了吗?”“嘘!嘘!”“有本事你也年纪轻轻地有一条街那么多的铺子,酸什么呢,我就觉得小徐很好!”“哎呀,都少说一句。”身后的讨论声逐渐消失。徐书烟转身,三两步回到了裁缝铺。阳光从外倾洒而入,踩下缝纫机,看彩色的线在绸缎布料上逐渐起落成花,枝枝蔓蔓在布料上缓缓蔓延开来,时间不知不觉地便悄无声息逝去……徐书烟垂眼盯着那缠着棉线起落的针,其实有些出神——只不过他想的并不是许焉,反而是顾容。顾容。可能那夜之后酒醒,顾某发现自己实在是提出了一个愚蠢至极的提议,一时间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居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在徐书烟的跟前闲晃——从此好像古盐城就这样查无此人。总归日子一下子回归了最初的平静,徐书烟安心待在自己的裁缝铺里做做衣裳,收收租也是很愉快的……除了白初敛曾经试探性地问过徐书烟,若是一直找不到好姻缘,不如放下以前的那些恩怨和顾容过余一下日子也没什么不好。想来顾容也跟白初敛讨论过这件事的可行性——想到这,徐书烟未免觉得有些可笑。是谁规定的一个人这辈子必须要结婚生子,找一个人相伴余生才算完?一个人怎么就不好了呢?除却有些担忧老了以后,独自坐在窗边无人可话,也许会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寂寞罢了。……徐书烟好好地沉寂了几日。打破了常规的事是那日他去送客人定制的旗袍,那客人是个官家小姐,听说是想要一件旗袍作来自己的生日舞会上穿。徐书烟到了那个官家的公馆,因为平日里习惯出入白府自然也不怯,只是抱着装旗袍的盒子坐在客厅等待,没一会儿,楼梯上面传来一阵年轻姑娘们莺莺燕燕的说笑声,听脚步大概有三四个姑娘从楼上走廊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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