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微带沙哑的一声表姑落在苏氏耳中,无异于火星子点燃了炮仗,砰砰砰地炸开了花。“我没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侄女儿!”她挥过来的袖子扫了宁莞一脸,像是挥着什么脏东西似的,言辞亦是激烈,嘴里不休不饶,半晌尤不解气,又扬着手扇了过去。这回宁莞避闪不及,叫那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拉破了脸皮。宁莞疼得倒吸了一口和着冷雨的凉风,还未来得及出声,苏氏又愤然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样的混账!把她给我打出去!打出去!再敢踏进我楚家大门一步,就打断她的狗腿!”小厮赶忙上前钳住胳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宁莞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便任他们架着手,左右这样还省了力气。她抿去唇上的雨水,院子里很安静,苏氏火气上头还没歇下来,好些人都在暗自看戏。被架着往外拖,路上不乏讥笑、打量、不屑的视线,凑成群。不过当着苏氏的面儿,倒也没人敢不规矩地嘴上嘲讽着什么。宁莞猛咳了两声,头疼欲裂,眼前光影变换,终是一片漆黑,晕了过去。院中安寂下来,屋里头却仍是没丁点动静,楚二夫人苏氏心头还是安定不下来,明明是个凉快天儿,却还需得挥着手里的绢帕来稍解周身燥热。犹豫片刻,苏氏还是往里去,想着跟她那小叔子道个不是,方走至檐下,竹月屏风后便绕出一个人来。穿着浅青色的窄袖小裙,冲她行了个礼,“二夫人。”苏氏见人忙道:“小叔在里面吧?今日之事实在是……唉,劳繁叶姑娘替我往里传个话。”繁叶却挡在前面一动不动,道:“侯爷身子不适,暂歇了。”苏氏也不知繁叶这话里是真是假,然见不着里头的人,她也只好赔笑离开,转过身脸一沉,吩咐下人,“往府里府外说清楚了,以后这府上可再没有什么表姑娘表小姐。“是。”苏氏吐出一口浊气,这祸害不知廉耻,手段下作恶毒,丢尽了脸面。她早就想把人赶出去的,奈何外头人总喜欢嚼舌根,万一又说道起当年宁家施与他们苏家的大恩惠岂不是白添些事端,她顾左顾右才一直隐忍至今。姑侄两人没什么感情,因诸多事情暗里亦有不少嫌恶怨怼,苏氏今日将人赶出去,郁气散了一半,哪里肯管宁莞的死活。回院子时还特意多嘱咐手下人一句,“宁沛宁暖那边看严实点儿,别叫人把府里的东西带出去了,他们当年怎么来的就给我怎么滚!”闹剧散场,繁叶目送苏氏离开,眼含讥诮,二夫人也是个狠心肠,宁家弱女孤儿,这么被赶出去,又无钱财傍身,不是铁了心叫人活不下。宁老爷宁夫人当年救了苏家满门性命,宁莞行事不端心思不正,打出去也就打出去了,另两个小的宁沛宁暖却向来乖巧,二夫人连这两个孩子都容不得,听听那说的话……怎么来的怎么滚。满门救命之恩啊,还抵不过这点身外之物呢。繁叶摇摇头,走进屋里,隔着珠帘屈膝道:“侯爷,外头散了。”榻上之人应了一声再没动静,繁叶也不再多言侧过身去,垂目静立。……宁莞被扔到偏门外的小巷子里,小厮也没什么轻重,随手一抛,避雨的雀鸟都听见砰地一声闷响。不过一刻钟,侍女芸枝和尚且年幼的宁沛宁暖兄妹也被推搡出偏门,又惊又怒之下,手忙脚乱地扶起无知无觉的宁莞,相互搀扶着穿过窄街长巷。宁莞这一晕就晕了足足两天,原主的记忆也一点一点地涌现出来。这真是人在家中坐,事儿从天上来,她好好待在自己的庄园里,莫名其妙地就穿越了。原主与她一个名姓,生于大靖朝盛州宁家,一年前家破人亡,举目无亲,只好带着年幼弟妹和忠心侍女芸枝一路辗转到了京都,投奔嫁到侯府的远房表姑,也就是扇过她一巴掌的楚二夫人苏氏。苏氏膝下有一子一女,分别唤作楚长庭与楚华茵。初到侯府的原主谨言慎行,人又生的柔雅,就像那春江里的一朵水莲花,眉眼盈盈,风流秀曼。模样做派和鸿胪寺卿之女温言夏足有五分相似。温言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素有才名,生得清丽婉约,温柔秀雅,且孝顺知礼,大半年前更是代替父母去了南江侍奉多病的外祖母,人人道是至真至孝,至纯至善。温言夏是楚长庭心中的白月光,但圣上隐隐有将其指入东宫的意思,楚长庭纵有满腹情思,也不敢跟皇家跟太子抢女人,只能暗自伤神。原主入府,楚长庭甫一相见便有几分意动,送送诗送送画,多番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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