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之后,二人顾珩欲叫下人端水进来洗漱,被秦观月制止。
她懒懒躺在榻上,伸手轻点了下顾珩的肩:“方才我是出了力的,如今也该珩郎伺候我了。”
顾珩会错了意:“什么意思?”
秦观月怔诧一瞬,明白顾珩以为她是要他礼尚往来的“伺候”,于是开口打趣。
“让你去打水,珩郎想成什么了?”
顾珩不回话,知晓与秦观月辩下去,不占上风,于是披上外袍,替秦观月打了水,自己又去盥室清洗。
再回来时,秦观月倚在榻上,似已疲倦地睡着了。
顾珩推门而入时,秦观月便已经醒了,但她仍刻意装作在睡梦中的模样。
昏沉的豆灯烛影下,顾珩站在榻前,眸光打量着她的面容。
不如往日那般伶牙俐齿,卖俏风情,此时的她倒显出些难得的乖顺姿态。
秦观月生得容颜秾丽,尤其是那双眼勾着三分媚,以至于顾珩常常忘了,她也不过还是个正值年华的小女儿家。
明晨顾珩与吏部侍郎约好议事,夜色已深,但想起那夜与秦观月手谈时的下注,顾珩仍拿来纸笔,置于正对着床榻的桌案前,提笔勾描。
同室而居的这些夜里,秦观月曾数次与顾珩提起她不幸的幼年,每每此时,在疼惜之外,顾珩还会生出一些卑劣的庆幸。
秦观月的幼年与他一般,是残缺的。某些时候,他发觉他俩的人生都有着相同的底色,悲悯的、可叹的。
凭这一缘由,他们原先看似脆弱的情谊,似乎能因此有些更深刻的勾连。
两个同样处在黑暗里的人,若能并肩行走,或许还可以见得天光。
顾珩许久未作画,有些手生,绘了两三张纸,尤觉不够满意,于是又铺开新的一张。
小毫在纸上曳墨,逐渐勾勒出女子形貌。
顾珩垂眸作画,忽而听见榻上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他放了笔,走到榻前察看。
秦观月侧倚在玉枕上,豆光映着半边脸颊,她阖着眼,眉头轻拧,长睫微颤,沾着些水汽。
似是溺在深梦之中,她像受了伤的小兽般呜咽啜泣,嘴里喃喃着些什么。
顾珩见状坐在榻边,轻声唤道:“月娘。”
听见顾珩的低唤,秦观月自梦中惊醒,一时还有些恍惚,愣愣地坐在榻上望着顾珩。
险些装得连她自己都信了。
“魇着了?”顾珩抚过她的墨发,眼底鲜少露出这般温润。
秦观月心底算估摸着时刻,又望了顾珩一会儿,渐渐盈出了泪。
她倏地伸手揽住顾珩的脖颈,下巴靠在他的肩头,轻声泣诉。
往日看秦观月落泪,顾珩虽也有过不忍,但那只是出于本念,就像怜惜路边的野花野草般。
但今夜他却感到久未波动的心弦,难得地被触动了一瞬。
他捧着她的脸,为她拭泪。
“梦见什么了?”
出乎意料的,秦观月这一次却怎么也不肯说,只道是不愿让他为难。
顾珩乍不适应,连番追问之下,秦观月才长睫凝泪,勉强啜泣几句。
“适才我梦见娘亲了,娘亲,她似乎过得不好……”
顾珩知她是思母情切,叹息一声:“梦境不真,不必为此感伤。你娘的事我始终着人留意着,若有机会,定让你们母女相见。”
秦观月等的便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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