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望海呼吸有些急促,他闭了闭眼,将左耳捂住,刚刚被掩盖住的声音重新显露了出来。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邢望海按住杨鸥的手背,低声说:“我……我觉得我还可以,你现在不要跟其他人说。”
杨鸥手心洇出了汗,他小心地观察着周围
——副导演在远处的摄像机后向他们招手,摄影已在轨道车上就坐,直直盯着他们,助理们站在椅子后面,全部注意力也放在了他们身上—他们吸引着全场的目光。
杨鸥微妙地转了转眼珠,他在思索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用余光瞥见了邢望海的嘴唇在微微抖动着。
突然间听到衣料轻微摩擦的声音,邢望海用温热的双臂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脸侧,呼吸含混,却语气清晰地告诉杨鸥,“我想演,让我演吧,我记得自己的台词,我也记得你的台词,一定能成功的。”
杨鸥怔了怔,抓住邢望海的手腕,身子往后挪了挪,“你确定吗?要不先……”
“不,不要,”邢望海坚定地摇摇头,“我能行的,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今天结束,我就去医院。”
杨鸥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邢望海的坚持。这种情况下,如果换成自己,也会作出一样的选择。
杨鸥试镜时对肉丸说过,结局那幕戏是他的最爱,万火和李钧承走出屋子,阳光普照,没人知道黑暗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李钧承对万火说,阳光太刺眼了。然后,万火只能捂着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这是最后一镜,是一个优美缓慢的长镜头,从两人的脸上掠过,经过那个黑暗的房间,滑过城市,最后延伸到湛蓝的天空,镜头扫到太阳的光辉,没人可以直视,整个故事戛然而止。
他在梦里梦见过这个场景,没人比他更能体会那种不可思议。
现在,梦境变成现实,合理的形象与眼前的画面交合,一切梦中的感官都变得非常清晰,非常非常清晰。
杨鸥对着邢望海缓缓说出了台词。
邢望海面色纹丝不动,但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睛里泄露出了恐慌。他离杨鸥的距离较远,无法准确地读到唇语,所以只能一边在心里默念对方的台词,一边靠心算时间,恰当地说出自己的台词。
他的五感失去了一感,只剩下右耳有微弱的音感。他像是在登峰造极时被忽然抛弃的可怜虫。他望着杨鸥,不,是万火,脸上像涂了蜡似的,有一种诡异的光亮。
他知道杨鸥已经完完全全地入戏了,而他被摒弃在他们演绎的故事之外,只能忍受折磨。
邢望海的喉咙突然梗塞。
“cut!这场得重来!刚刚李钧承没有反应过来,动作都不连贯!”导演在对讲机里吼道,杨鸥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发现邢望海缓缓蹲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不动。
杨鸥死死盯着邢望海,他还没分清楚,这是属于李钧承的反应,还是属于邢望海的,他依然没从戏里抽身。大概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发现不对劲,朝邢望海奔去。
邢望海手脚都在微微抽搐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杨鸥忽然回过神,拨开其他人,从地上扶起邢望海,把他揽在自己怀中。他不顾往日斯文的形象,第一次在剧组怒吼出声,“还看什么看啊,赶紧把人弄到车上送医院啊!”
邢望海的助理站在医院走廊里打电话,杨鸥一下戏就心急如焚地赶过来,助理李哥朝他使了个眼色,杨鸥会意,指了指面前的vip病房,用口型问“醒了吗?”
李哥捂住话筒,悄声说:“我也不清楚,刚刚医生来看过了,说没什么大事。”
“其他人呢?”
“医生说他需要静养,所以在你来之前都回去了。”
杨鸥点点头,拉开黄色的木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邢望海换了身病号服,紧闭着双眼,安静地卧在白惨惨的病床里。他原本饱满的脸颊,有微微凹陷的趋势,睫毛随着呼吸在颤动,嘴唇泛白,虽然没有任何皮肉之伤,但杨鸥看着他,却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邢望海的手露在被单外,手背暴起的青筋上插着留置针,这使整个人看起来更脆弱了。
杨鸥屏住呼吸,他不敢打扰邢望海,他希望哪怕只有这么一晚,邢望海能够安心地睡到自然醒。
病房的门被拉开了,李哥走进来在杨鸥身后耳语了几句。杨鸥脸色变了变,两人一同从房里退出来,回到了走廊。
“你的意思是,他什么毛病都没有?”杨鸥问话的模样有些可怕,“这不可能,肯定是医生搞错了,我觉得他们应该再跟邢望海好好检查一遍。邢望海亲口对我说的,说他左耳听不见......还有,他在我面前抽搐着……差点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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