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扶裕没回答,继续拉着担车往家里走。
这车上是什么?邻居好奇地涌上来,又惊呼道:死人!
罗扶裕停下,站直佝偻了半天的身体,盯着他们说:没死!赶紧回去做饭吧,以后这牛是没办法再借给你们犁地了。
她的脸沐浴在橙黄色的阳光下,脸上的汗水反射出亮晶的光,她蹙着眉,眼底却满是希望。
你卖了牛买了一死人回来?邻居们不肯散开,觉得是一件稀奇事,你爹在天上知道可得再死一次。嘴碎的继续叨叨个不停。
罗扶裕呸呸了两声,我爹都死了,你还咒他再死?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这件事,他同意的,我才卖的,关你们什么事啊!她凶神恶煞的样子看得大家都心有余悸,纷纷散开,不再当着她面说,却都在私底下说罗扶裕疯了。
罗扶裕费劲将谢子澜拉回家里后,关上大门,将屋外的那些纷扰阻隔。
他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她。他跟那些奴隶都不一样,那些人眼睛浑浊不堪,他却总是黑白分明,看着他的眼睛便会觉得舒服得如沐春风。
她装作没看见他探究复杂的眼神,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还未想好。她弯下身子准备扶他,他却动手推开她,一双清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嗓子哑得像是刚失过声:别碰我。虽是强硬的语气,但他声音虚弱,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罗扶裕只是一顿,然后继续把他扶起来,她强迫着他下地,架着高大却瘦削的他进了一间她早上收拾好的屋子。谢子澜一直在抗拒,可她力气比他大,他一个大男人竟被她随意摆弄着,他被送上床后,她便转身出去了。
再进来时,端着一盆水和一块白布。
谢子澜他将她和摊子老板和邻居的话听了个大概,她买了一头牛才换的他,那头牛是她爹生前的宝贝,用一头牛换他这么个快死的人,他怎么都想不通。
她把盆放在他床边,白布浸入水中,被压得往下沉了再沉。
她捞起那一块布,又拧了水,伸手递给他,我来?
谢子澜那一双眼睛还是盯着她,并没说话,仿佛看着她就能看穿她的想法,他将她的五官端详了个遍,再在脑中细细搜索,试图找到相似的面孔,可不记得,他不记得他认识她。
罗扶裕以为他不说话便是让她帮他擦,她微微一顿,之后便抬起手,准备动手擦拭。
可他却突然抬起那只瘦弱的手,稳稳地抓住她的手腕,掌心和她的手腕之间隔着不厚的衣服,她的心脏却像是被烧到了一样。
她装作镇定地看他,蹙眉问:你要自己来?
谢子澜:你我之间有何恩怨?说实话,是恩是怨他并不知道,只是肯定有过纠缠,她才做出这些举动。
罗扶裕眸光闪动,看向他被灰尘掩盖住的清隽容貌,启唇:无恩无怨。
我不信。谢子澜的手并未松开,甚至抓得更紧,罗扶裕的手腕那处传来疼意。
罗扶裕和他对视着,想到什么,嘴角突然一扬,她挣开谢子澜的手,将手中的湿布塞进他的手里,再用明亮的眼睛笑吟吟地盯着他看:之前无恩无怨,如今我救你一命,算是有恩于你。之后,你就是我罗扶裕的奴隶,我卖了一头牛才换来的你,你之后也需为我做牛做马。
谢子澜并不生气,神情淡得像是没听过这番话,我并没有向你求救。卖牛赎我,是你自愿,我从未强求。
罗扶裕可没钻进他的歪理,可你是奴籍吧?在奴隶市场便是买卖的物件,我买了你,你就是我的奴。这其中道理还要我跟你细说吗?
谢子澜听她逻辑清晰,跟她似乎再也说不通,便不欲再说,闭了眼不想再看她。
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疲困都在折磨着他,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他知道自己本已在奈何桥边,却又被她生扯回来。他在她怀里睁眼时,只觉自己已经死过一遭,眼前是漫无边际的白,而后白色中缓缓聚出一张人脸,大眼里盛满了惊慌,甚至已经泛起水润,唇在抖着,他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如今硬被她救了回来,他却觉得疲惫烦躁。
如她所说,他只是奴,任人买卖的奴,她买了他,所以他为她做牛做马。
可他生来便不是做奴隶的命。
大丈夫在世,应当顶天立地建功立业,岂能委身在女人的院子里做奴隶?这种活法,不如死了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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