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郎本是厌倦朝中争斗,对时局失望透顶,才想回乡清闲养个老,看来这清闲他是指望不上了。天近黄昏,赵侍郎亲自将访客送出院门,相辞时,他执住由晟的手,赞道:“后生可期!”离开赵侍郎家,走过木棉树,庄蝶摸了摸头,胡语:“怎么阿剩就后生可期了,我也不差呀,族父却不赞我。”孟寿道:“不也没赞我。”孟寿回想了下,在书房里,老头子们谈官船分账不均的事,由晟插了两句话,他说官船的干办不该由宗正司指派,而应当由宗子自行雇佣,还说每个房派雇佣一名干办进行航海贸易,分账时,也可以多分些钱给孤贫的家庭。宗正司要是按由晟这种法子管理官船,能避免不少矛盾。往时看由晟不像是个热爱动脑的人呀,反倒动手能力比较强,没少跟人打架,孟寿有点困惑。曾家香室里,有陈郁忙碌的身影,他从木架上收走晾干的香饼,香饼样式各异,有圆形,有菱形,有方形,还有篆香。这些晾干的香饼,香味各异,陈郁每收一块,便嗅一下气味,他不只自己嗅,还会递给他的香友——曾元容。曾家和陈家离的很近,相隔一条巷子,但身为名门望族的曾家,有些瞧不上海商家族,要不两家的小郎君,早早就该相识。数日前,曾元容祖父大寿,陈郁跟随父兄前去祝贺,因他人物标致,身上佩戴的香料特殊,由此被有香癖的曾元容引为知己。曾元容在族中兄弟里排行第五,城西的人们就给他取了个香五郎的外号。这是个秀美的少年郎,爱香近似痴,而且喜爱精美的衣饰,甚至有传闻,说他好女装。若非陈端礼是个豁达之人,断然不会允许儿子与这样的人往来。陈郁不曾见过曾元容穿女装,对于外面不怀好意的传闻,他不感兴趣,人们不也总说他是鲛女的儿子,虽然他还真得是。陈郁低头嗅闻手中的香饼,气息温厚端靖,他说:“元容,这块香饼我想送人,有一人适合它的香味。”曾元容用手帕接过香饼,轻轻一嗅,他闻来却觉味道甜美,笑语:“适合赠佳人。”陈郁莞尔,取回香饼,放入木盒,心想阿剩可不是什么佳人。两人继续收香饼,每一块都放入一只精美的香盒,这些香盒堆在桌上,已有八九盒之多。曾家殷富,家中买得到好香料,陈郁家是海商,自然也玩得起香。“小郁,你闻闻这块香饼,味道甚是古怪,想来是我弄错了配方,不如弃掉。”曾元容收到一块气味特殊的香饼,那味道让他皱眉,他不喜欢。他是个纤细的人,能从香气中联想到许多事物,这块香,就似一个危险的人物,散发令人不安的气息。陈郁接过香饼,捧香轻闻,似有所想,他道:“像似蔷薇水的香气,但更浓烈些。”“是如此。”曾元容恍然,还真像,闻起来怪,正因它的味道浓烈,很是强悍,而他们平日使用的都很清淡。“丢弃可惜,不如赠予郑远涯。”陈郁将香饼还予曾元容,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觉得远涯可能合适。“我做的香,为何要给一个蛮汉。”曾元容说是这般说,还是将这块气味特殊的香饼装进木盒里,用的材料昂贵,不舍得随手丢弃。其实曾元容不曾见过郑远涯,但他听说过这人的事迹,知晓他是海寇的儿子,打小在海船上跟粗鲁的水手们厮混,是个粗野,狂妄,刀不离身的人。曾元容想:小郁性格真好,和郑远涯那样的人也能相处得来。两人收好自制的香饼,从中选出一块燎烧,并取来各自的琴,在袅袅香气中弹奏。美少年们相伴于香房,异香缭绕,琴声悠悠,倒也是让人浮想翩翩。陈郁从曾元容这儿,不只学制香,也学弹琴。从曾家离开,陈郁携带两块香饼,书童董宛抱着一张琴,主仆两人归家。自从学会弹琴,陈郁在家也常弹奏,他虽然是商家子,但颇有些风雅气质。花廊寂寥,空荡,琴声悠扬,带着淡淡的怅意。从由晟回泉城至今,他都不曾到陈家来访过,花廊上再没出现过他的身影,陈郁有时想起这件事,难免失落。随着年岁渐长,他们行为举止似乎都应该合乎规矩,可这样的规矩,陈郁不喜欢。陈郁想着明日去赵家一趟,把自制的香饼赠给阿剩,顺便谢谢他将醉得不醒人事的自己背下春风楼。陈郁记不起自己喝醉后的事,他从董宛口中得知,是阿剩背他下楼,还知道阿剩一再叮嘱轿夫将轿子抬稳些,别把他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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